又到了把自己歸零,重新出發的時間,也許我真的該退休了,好好沉潛過簡單的日子。今年底是我當專職譯者滿十年,非常懷念十年前剛離開上班族的第一年,那時才剛踏入翻譯界,完全沒有人脈,案子很少,生活過得非常簡約,卻是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今年一直在趕稿中度過,除了年初和年中眼睛又出問題以外,
這邊要補譯五萬字附註,
那邊要補譯三萬字附註。
這裡有教科書要補譯幾百頁投影片,
那裡有書要補譯宣傳影片的字幕。
這裡有書要補譯各界讚詞。
我對五萬字編輯說:「妳確定真的要譯嗎?本文已經四十萬字了耶?」她說:「合約說要譯,我會把字體縮到很小。」(但是連原文書都沒有附註,我是去網站上下載原文的附註來譯的。)
三萬字編輯說:「因為附註很重要,所以要譯。」(但其實一點都不重要啊,其中有一章一萬字,但附註多達五千字,還引用佛教《法集要頌經》和道教的《太上感應篇》,查得要死。)
這些補譯當然都有稿費,但時間不夠用,於是骨牌效應就產生了,畢竟不是補譯兩三千字而已。
這一年我把幾家雜誌稿都停了,每個月編輯還是會很好心問我能不能接稿,我都說:「可能下個月吧。」但下個月又冒出需要補譯的新東西,感覺我下半年幾乎都在忙著補譯。
我的眼睛其實已經無法再以以前的速度工作,退場機制已經準備好了。這幾年來,每一份工作,我都當成最後的工作看待,我希望即使以後無法再合作了,但至少我交出的稿子是編輯不需要改稿的東西。
有些願意等好稿子的編輯,今年幫我調高稿費了,接到消息時,整個人淚流滿面。
今天又發生了一些事,想了很久,特別懷念以前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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