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27日 星期四

跑步衣


因為我跑得很慢,又很怕熱,又不敢穿太露,又不想穿太多,我一直在實驗各種跑衣。去年真的買了太多衣服,下半身的壓力褲很早就買到很喜歡但很貴的CW-X(它去年出了馬拉松專用的壓力褲,更輕薄透氣,穿過以後就回不去同牌子的STABILYX壓力褲)。


但是上半身我一直在尋尋覓覓,本來找到愛迪達的FEMININE TEE,真的非常好,前後都有小孔,非常透氣(如上圖,有多色,但版型偏小,要選比平常大一到兩號,平常穿S的人要選L),但因為是短袖,手臂會曬出兩截不同的顏色,所以我繼續找無袖的,後來終於找到Tracksmith這家美國專賣跑衣的小眾品牌,它的CHASE SINGLET不會太暴露,通風,排汗,不黏身體,還有寄到台灣,但運費和關稅很貴,不過我覺得很棒,打算再多買幾件。


Tracksmith的創辦人本身就是優秀的跑者,2014年在波士頓創立這家公司。在今年美國的奧運馬拉松選手徵選賽中,他為許多沒有獲得企業贊助的跑者提供衣服,於是有多達20%的跑者(138人)穿他的衣服。


最近一年,我有很多資訊都是從美國Runner's World網站取得的,那也是一個大坑,但是在那個網站的推薦下,我獲得了許多寶貴的資訊,包括書籍和裝備等等。

2020年2月26日 星期三

梁永安:嚼飯授人之事

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把這一篇拿出來看一遍。由於網路上原載的樂多部落格已經消失,我想把它貼在這裡。梁先生是非常低調的前輩,質量均佳,業界像他一樣的譯者不少,只是大家都很低調,不喜歡拋頭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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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永安:嚼飯授人之事(原載於《文訊雜誌》,2010年元月號)

靠翻譯維生的關鍵是手腳要快,必須全速生產,不能停下來喘氣。所以,我和莉迪亞工作起來都必須極度自律。拿到出版社委譯的書以後,我們會把書分成兩半(精確地說是「撕」成兩半,萬一我們只有一本工作樣書的話),一人半本,每天生產出定額字數。這個字數是天塌下來都必須完成的。我們每天都必須翻譯許多頁,而且有沒有那個心情都必須伏案工作。

這段文字,是美國小說家保羅‧奧斯特年輕時的回憶。在他還沒成為名滿天下的作家前,翻譯是他賴以維生的重要技能。即使翻譯的是文學作品,過程仍充滿了與一般工作無異的機械性質。稿酬與辛苦不一定成正比。

翻譯這本《失意錄》的梁永安對書中許多片段深有同感,「奧斯特講出了一些翻譯人的痛苦。」

對於這場採訪,梁永安原有些猶豫。儘管已是台灣少數質量兼具的資深譯筆,卻鮮少曝光,一是「譯者」在台灣多少給人「為人作嫁」的印象,本就是個低調的身份;另一方面,梁永安自認並非對作品滿懷熱情的譯者,「我是為了生活,出版社丟什麼活就做。不是因為特別喜歡什麼書才做。這麼說來,實在不好意思。」

雖說如此,以「工匠謀生活」自視的梁永安,卻能在十幾年間翻譯橫跨文學、宗教、生活、人文、社會科學等不同文類共近80部作品,且部部譯筆流暢,宛如閱讀中文創作。特別是學術論述類作品,不若坊間多數譯書往往令讀者迷失於未經轉化的英語句式,遑論理解原作的思辨邏輯,梁永安的翻譯,讓中文讀者得以在無凝滯罣礙的閱讀過程中,清楚看見原作者勾勒擘畫的世界景觀。

★我不知道除了翻譯我能做什麼?

梁永安是來台灣念大學的香港僑生。起先讀人類學,研究所時轉攻哲學,從學生時代就陸續受師長之託,翻譯單篇文章,練筆兼賺外快。

他做得很不錯,有些社會科學類的譯文還被收進文集出版成書。後來,在中華書局工作的朋友也找上他,要他參與《大英百科全書》的繁體中文版編撰。

念碩士時,課都修完了,他開始到出版社兼職做事,主要是編譯。當時出版社常做大部頭套書,最讓梁永安印象深刻的是一套《二十世紀全記錄》,內容是從各國每日報紙摘出頭條新聞,旁列其他重要大事。當時許多國家都出了自己的版本,出版社便找了通不同語言的研究生來翻譯,加上中國的新聞大事,整理彙編成台灣版。

在編輯過程中,梁永安發現,許多研究生的翻譯讀來實在受罪,與其修改,不如自己重寫。他花了大量時間做這些額外的工作,為日後走上專職翻譯之路,奠定進一步的基礎。

那幾年間,梁永安待過幾間出版社,不只翻譯,他做過各式各樣與書相關的工作,然而,每間出版社皆以結束營業收場,家裡又遭逢變故,原本想出國繼續攻讀學位的梁永安,必須尋求一份能確保生存的工作。

「我想,難道繼續當編輯嗎?雖然斷續有六、七年的經驗,好像只是(出版社結束)歷史重演罷了。不知道自己有何長才,也從未翻譯過一整本書的我,對當一個專職翻譯,我非常戒慎恐懼。」

這時,另一個出版社找上樑永安,要他修改已譯好的小說,從奇情到驚悚無所不包。在改譯的過程中,梁永安一邊留心別人如何翻譯,也就逐漸開竅了,「我認為自己或許也做得到。」就這樣,他接下了第一本全書翻譯,是立緒出版社的《孤獨》。

★譯者:二流作者和二流學者

因緣際會當上了專職翻譯,至今已十幾年。問梁永安,翻譯的快樂之處是什麼?他一聽就笑了,「這問題很有趣。通常朋友都問我,翻譯是不是很痛苦啊?會不會寧可不做啊?很少人問我翻譯的樂趣。」

他先娓娓道來翻譯的苦處:「那是很具體的、生理性的痛苦──每天要絞盡腦汁,死掉很多腦細胞,然後眼睛和手腕也累。在電腦前坐久了腰也累。有時會把所謂的愉快忘掉。但,根據我的理論,應該是有愉快的部分。我想,若一個人能把自己能力最強處發揮出來的話,這人應該是快樂的。」

梁永安強調,這能力並非偉大,而是人人都有某種優於其他能力的才能,若剛好能發揮,實現自己潛能,自然會感到愉快。在他,就是擁有翻譯的能力。

「翻譯牽涉到很多不同能力和要求,這些能力還必須有機緣集合在一處。它們是:紀律性、理解力、知識背景、邏輯思考性、找資料的能力......等等。我看過一篇論翻譯的文章說,若一個人是二三流的作家和二三流的學者,他可以是一個很勝任的譯者。我非常同意。」

梁永安對知識的熱情其來有自。從小愛看書、逛書店,大學也經常旁聽不同學科的課程,加上在出版社編纂百科全書、大事記等資訊性書籍的經驗,讓他對如何找到、應用跨界知識都知之甚詳。正因此,他的翻譯領域和幅度較之其他譯者,也來得更為廣泛,而不侷限於文學或非文學。

處理幅度大,工作自然有難易之分。梁永安認為文學小說是比較容易翻譯的,因為口語對話和短句多,不像非文學,多半由幾行字好幾組子句構成,要把層次理清楚,又要顧及前後文銜接的流暢,翻譯時往往煞費心思。

「說文學容易,但也有難處。文學難的是抓住對話重點和感情所在。把字翻出來,卻沒翻出感情,就不算了。」

「還有一難是寫景,因為風景是一個圓融的整體,一個作家寫了很多句子來鋪陳一個風景,要讓讀者想像出一幅圖畫,那是有機的構成,不能只按句子翻,而是如何用中文重組出一個接近原作的完整的畫面......。」梁永安大嘆一口氣,「這很難啊。每次看到寫景就頭痛,更別說這些景是我沒親眼去看過的。」

★原汁原味不如幫讀者抓緊線索

梁永安形容自己是「強勢的譯者」。相較於某些譯者堅持「原汁原味」,著重翻出原作的字句細節,他是那種敢做大幅度取捨或改寫的譯者,因為,「連文言文翻成白話都不可能原汁原味了,何況是英文?」

「很多時候原文一句話會有好幾層意思,生活在同樣語境和文化脈絡中的讀者可以讀到其中的暗示,但翻成中文一定會丟掉,我會抓住最主要的線索突顯,甚至說得更明白。」

他以古代著名佛經譯者鳩摩羅什的翻譯觀作參照,「他很討厭清楚的翻譯,說翻譯得清楚,就像把飯嚼爛了再餵給別人吃,不給讀者自己領會的機會。但我感覺,看翻譯書本來就困難重重,讀者就像爬過無數道牆,已經累得半死了,還要他們自己揣摩一切實在強人之難......所以我儘可能給讀者多一點幫助。」

梁永安的翻譯原則,與其說尊重、依循原作者,不如說他更在乎讀者能否掌握最主要的訊息。「我迄今沒有諮詢或聯繫過原作者......部分原因是我的問題他解決不了。總不能說:這句很難翻成中文,能不能請你把它簡化?」

面對翻譯的不可能,身為譯者當然感到痛苦,但梁永安這幾年已越來越看得開了。他說,一個月前把新版的《盲眼刺客》(加拿大小說家瑪格莉特‧愛特伍作)寄給一個朋友,後來朋友說兩天就讀完了,「原本我心裡很不平衡,自己搞了這麼久、這麼痛苦才譯完的書,別人竟然兩天解決!但,反過來說,也代表容易讀懂吧!」說罷,梁永安自顧自笑了起來。(原載於文訊雜誌,2010年元月號)

梁永安,台灣大學哲學系碩士,為專職資深譯者,譯作涵括文學、社會科學、神學等近80種,如、《盲眼刺客》、《旅途上》、《托斯卡尼豔陽下》、《大海,大海》、《陌生語言的樂音》、《四種愛》、、《禪者的初心》、《失落的城市》等。近作為保羅.奧斯特(Paul Auster)的《失意錄》(天下文化)。最引以自豪的作品,是《大海,大海》,以及2008年與劉森堯合譯當代史學巨擘彼得‧蓋伊(Peter Gay)的《啟蒙時代》,最近亦正進行蓋伊另一著作《現代主義》的翻譯。

2020年2月21日 星期五

看開一點

最近劉真陷入昏迷的消息,使一些人開始寫起她的過往,聽說她以前也曾來我們公司教同事準備尾牙的舞蹈,頗受好評。但我印象比較深刻的不是她,而是郭董的老婆。她也是曾來教同事準備尾牙的舞蹈,大家(不分男女)都讚不絕口,說她非常溫柔,所以後來傳出郭董娶她,我一點也不訝異。

劉真很年輕,她突然昏迷,使大家又開始說要即時珍惜身邊的人。

我常說,我因為兩位朋友四十幾歲就突然走了,所以對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開。去年開始跑步以後,又看得更開了。一直窩在家裡或生活圈子小的人,很容易鑽牛角尖,很多事情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但是別人叫你「看開一點」時,你又會覺得「你懂個屁」。

這其實是我盡量不想和同業往來的原因,我覺得這一行已經夠封閉了,我希望工作以外可以有全然不同的生活,接觸其他行業的人。

有些同業大概以為編輯很喜歡我。錯了,討厭我的編輯很多,合作一次就謝謝不聯絡的也很多。

不再合作通常是因為我拖稿,那種編輯我也很樂於不要合作,因為他們通常覺得快點出版比品質更重要。有些編輯也覺得我譯得不是很好,所以就沒再合作了。基本上,我把每次交稿都當成最後一次合作,有緣就會再合作,沒緣也不強求。

一般來講,我跟編輯是維持「對等的」關係,沒有上下之分。我常在FB上看到一些同業和編輯聊天,我覺得在FB上留言是最浪費時間的事,因為一來一往都需要時間,我不喜歡這種浪費時間的社交方式(你也可以說是我孤僻,但我在部落格時代開部落格是不給人留言的,你就知道我有多孤僻了)。

編輯百百種,有些是真的把你當朋友,有些把你當工具人,但最基本的,我是把編輯當成同事,希望盡量做到對等關係,盡量不要給對方添麻煩。合得來的,再進一步當朋友。

編輯的工作非常雜,但薪資普遍不高,所以再為他們增添麻煩(比如要求更改合約),我覺得很殘忍。我以前在銀行工作時,行員換匯有優惠,一些朋友出國想省錢,會找我幫忙換匯,我都覺得很困擾,總覺得我請你吃一頓大餐可能就是省下的匯費。你知道行員換匯還要給老闆簽名,老闆還會問你換那些錢要幹什麼嗎?為什麼你要給我添那麼多麻煩?

或許是因為以前上班吃過很多苦,我總覺得當譯者遇到的鳥事都是小事。以前我剛從科技業轉金融業時,覺得金融業什麼都比科技業好,薪資好,福利好,老闆也沒那麼機車(我以前在電信業的德國老闆真的很機車)。所以那時覺得銀行同事無法忍受的事情,我都覺得還好。

所以我一直建議有心當譯者的人,最好還是先去上班,先去上班可以磨練很多東西,而且如果你真的不想當譯者了,要回去職場也比較容易。

2020年2月18日 星期二

不切實際的幻想


聽說我昨天寫完這篇後,引起一些同業的不滿,基本上討厭我的人多的是,我如果要顧慮到很多人的想法,尤其是同業,我還有心力工作嗎?況且那個FB專頁本來就不想吸引任何同業啊,我又不缺朋友,我獨來獨往已經很習慣了。

上班的時候,你也不可能迎合許多同事,大家是來上班的,不是來交朋友的好嗎?以前我老闆跟我說過一句話:「大家出來上班都很辛苦,盡量不要帶給別人麻煩。」這也是我盡量不去煩編輯的原因。

以前有些同事動不動就拿離職來要求老闆加薪,有些人工作能力比較強,老闆可能就真的加薪挽留他,有些人可有可無,老闆就成全他,讓他離職,然後他就一直失業在家,找不到更好的工作。


我當譯者十五年以來,經歷過兩次想要離開這一行的低潮,那些低潮後來帶給我進步,也讓我一直把自己定位成B咖,一個「比上不足,比下也不太有餘」的狀態。

坦白講,這一行厲害的譯者真的很多,不止檯面上有名的厲害,很多默默翻譯的譯者也很厲害。但是呢,這行有個好處,因為是手工業,每個人的產量有限,再加上出版社非常多,A咖吃不完的,永遠有B咖C咖的位置。不在乎名利的話,這行永遠都有你的位置。

出版業是一個產值很低的產業(尤其和我以前待過的科技及金融業相比),當它的營收和利潤日益萎縮時,普遍的薪資也低。但是,翻譯不是只能在出版業發展,其他產業的翻譯單價比較高,要翻譯什麼是個人的選擇,但是不要對出版業抱持太多的幻想。

你覺得你的品質很好,值得要求更高的價格,你就開口去要啊。你總不能說,隔壁那家店遲遲不漲價很過份吧,你是管到海邊嗎?況且人家賣的東西跟你一樣嗎?

2020年2月11日 星期二

不止武漢流感,而是各種流感

年前我去跑完渣打馬當天就感染諾羅病毒,上吐下瀉,回家後躺床了三天,大概整整一週後,直到大年初三才恢復工作活力。

我本來以為我抵抗力比較弱(跑完馬拉松本來就比較虛)。上週日我和朋友去大鵬灣跑了一圈(12K),大鵬灣風很大,我本來以為跑完會感冒,結果我還好。反倒是已經好幾年沒感冒的朋友說他得了流感,整個人全身無力,他嚇到連這個月底好不容易抽到的東京馬(中籤率不到9%)都不敢去了。


這種時候,還真是待在家裡比較好。


我覺得維持抵抗力主要是靠充足睡眠,睡眠不足時,別說是流感突襲你,根本連打開WORD檔案工作的動力都沒有。

底下引用余文彥教練前幾天的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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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量耐力運動增強免疫力,但是大量耐力運動反而降低免疫力。

耐力運動者需要格外注意衛生防護,例如:盡量避免直接用手碰觸補給、訓練後先洗手在吃東西、在日常人潮擁擠的區域戴口罩等。注意作息睡眠時間,規律充足的睡眠才有充滿活力的免疫系統。不僅是這一波肺炎病毒肆虐時期,耐力運動者平時就應格外注意。

健康身體是運動者的基本盤,先鞏固基本盤再往上打造運動能力,才能跑長跑久。」

延伸閱讀:「從不生病」七旬爆肌猛男確診武漢肺炎 4天後不治



2020年2月9日 星期日

譯者的自覺

最近出版界╱翻譯界又發生了一件「有點大」的小事(請自己搜尋plurk,不要問我),因為我自己沒看過原文和譯文,也從來不讀那種類型的書,也就沒辦法評論。

有些讀者因特別熱情所以特別挑剔,這是我以前翻譯奇幻小說的經驗,尤其如果那個系列又有眾多讀者,很容易動輒得咎。如果是接別人翻譯過的系列,基本上我會勸同業千萬不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傻事,給我再多錢都不想接這種屎缺。

但我還是有幾點感想:

1. 一個人在同溫層待久了,聽多了別人的美言,會逐漸失去警覺性。

2. 譯者最好是隱形的,不然人家會拿放大鏡檢視你。

3. 與其翻譯有名的大書,不如翻譯普通的書,拿到的錢是一樣的,但壓力小很多。年紀大了,經不起壓力的折磨,追求細水長流才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