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看到竹內結子自殺的消息,雖然震驚,卻又覺得可以理解。然後繼續刷FB,看到一位離開編輯崗位多年的人,今早參加萬人泳渡日月潭的活動。他說他已經十幾年沒游泳了,只憑記憶及平時運動的體力,以兩個多小時游完3300公尺,最後300公尺是流淚游完的。
他之所以會去游,是因為這幾個月家庭和工作方面都很不順,他很鬱悶,去日月潭是一種讓自己排鬱解憂的方法。
我想到去年遇到低潮時,也是帶著那樣的心情,去日月潭跑環湖29K的馬拉松,那時還沒開始跑全馬,跑完時也是分不清汗水和淚水,但跑完後心情好了整整一週,然後就開始陷入馬拉松的坑。
《超馬跑者的崛起》中說,很多超馬的精英選手都有非常悲情的過往,可能童年或青少年時期過得很慘,或成年很不順遂。超馬的體能消耗,讓他們找到重生的力量。這大概是沒跑過馬拉松的人很難理解的心理。
前幾天一位朋友去跑棲蘭50K越野跑,那是她第一次跑那麼長,跑完當下說這輩子絕對不要再那麼自虐了,跑完隔天又說以後還想再嘗試。基本上,跑馬拉松的人都跟生孩子的女人一樣,剛生完都說不要再生了,太痛了。不久以後,又忘了。
人生確實充滿了很多我們無法控制的事情。極限運動之所以迷人,是因為我們覺得當下自己掌握了是否繼續向前走的決定權,沒有人逼我們走上那賽道,我們主動參與,隨時可以決定離開或勇敢地衝向終點。相較之下,職場或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得不」,讓人覺得抑鬱難伸。如果這時選擇主動結束生命,那就少了馬拉松這種自虐後發誓不跑又反悔繼續跑一次兩次三次很多次的機會。
去年的低潮應該是從前年開始的,那時好不容易扶正的工作骨牌又倒了,一倒就是一年多,再加上生病看醫生拖了好幾個月,整個人真的有種「天要亡我」的感覺。要不是那時開始喜歡跑步,應該沒有辦法撐到這個月終於又把骨牌扶正,終於不必帶筆電去參加馬拉松並沿途趕稿了。
這時覺得能活著真好,走在路上開始享受風吹過的感覺,而不是掛念著稿子。